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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一样厚重 质朴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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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7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白鹿原一样厚重 质朴的人品
——追忆与陈忠实先生的一次难忘通话
 

□丁 利

这个清晨,北方风和日丽,我在赶往家乡通榆的路上。忽然微信一闪,跳出鲁迅文学院原常务副院长、著名作家白描的一条微信:

这是一个令人令人悲痛的时刻:2016年4月29日7:45,著名作家陈忠实因病在西京医院去世,享年74岁。中国文坛又一棵大树倒下,又一位好友离去,不胜悲痛。他是一位真正的大家。陈忠实不朽!《白鹿原》不朽!

看后,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今年怎么了?著名作家张笑天去世后,又一位令人敬仰的大作家走了。白描院长一连用了两个“令人”字样,更凸显了陈忠实是扎根人民、深受人民爱戴的作家。

此刻,长白公路由于前面出现了车祸,车辆堵了十几里,我们被裹挟在长长的车队里,缓缓前行。我心绪如石,沉默无语,陈忠实的名字挤满我的空间,一段往事浮现在眼前。

2010年,我在鲁院学习期间,雷达、胡平、白描、施战军等许多名家、教授在授课时提及当今中国文坛的鼎级人物时,都重点推出陈忠实和他的大作《白鹿原》,这不禁又让我想起和陈忠实先生一次难忘的通话。

那是2008年春节前的一个中午,我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听了好一阵,才知道他是中外闻名的陈忠实先生。聆听大师的来电我很激动:“陈老师,能接到您的电话,这预示着学生今年好运的到来,这个电话更是激励学生潜心创作的动力!”他一个劲地说:“丁利,别客气。”

陈忠实先生一口陕西口音,谈我新出版的散文专著《远去的村庄》,谈他阅读后的一些看法。他的话语那样的平静、自然;那样的温和、亲切;那样的直率、坦荡。

《白鹿原》使陈忠实先生一举成名,并荣获茅盾文学大奖,还担任中国作协副主席,可以说名位皆高。相比之下,我是一个普通的作者,他收到我的书后,不但认真阅读,还用手机打电话给我,谈阅读体会和想法,谈他创作经验和感悟。不瞒大家,《远去的村庄》出版后,我寄给国内一些名家斧正,但大都是谋面的、相识的,只有陈老师是陌生的,主动给我回话、回信的名家寥寥无几,你打去电话问询讨教,有些名家也从言谈中,体现出非常之忙碌,乃至流露出不耐烦的音色和情绪。

陈忠实不是这样。他坦诚地和我说了两件事,一个是我约他为《远去的村庄》再版写序,二是给《远去的村庄》题个词。虽然这两个要求都没实现,但语到之处,着实令我感动和理解。他说:“笑天主席对你的书评价很高也很准,我非常赞同,你的书有当代大家张笑天作序,我再写就没有意义了。”关于题词,他诚恳地告诫我:“《远去的村庄》是一本干干净净的书,我反对给这样的好书题词、题字,尤其是一些头头脑脑,根本不懂艺术和文字,让其题那更是大煞风景的!”他把“大煞风景”一词说得语重心长,我听得心悦诚服。几年后先生言中了,《远去的村庄》以质朴的语言、独特的风格、浓厚的情感荣获吉林省第十一届长白山文艺奖。

《白鹿原》我早拜读了。2007年初冬,我去北京小汤山参加《中国作家》举办的金秋笔会,时任《中国作家》主编、著名作家何建明,《人民文学》主编、著名诗人韩作荣,《当代》原主编汪兆骞及著名评论家何西来、玛拉沁夫等在讲课时,都提到了西安的大作家陈忠实。会后,我专程跑到王府井书店,挑来选去购了一本陈忠实的散文集《关于一条河的记忆》,这里记录了他文学乃至人生的里程,一路坎坷,一路风景,一路收获。从北京到东北家乡的列车上,我一边阅读一边感动着。他当过村小学老师、乡镇文化干部,这和我的经历特别相似。我读完《关于一条河的记忆》,便鼓起勇气给他写了一封信,正值激动处,碳素笔没水了,也没多想,操起桌上的圆珠笔继续给陈老师写信,写后折叠时,才猛然发现信面是黑蓝两色,看上去实在有失其大雅。邮信心切,加之有个会议催促,就这样草草把信及《远去的村庄》寄往了陕西西安。寄出后,又有些忐忑不安,为什么不再把信重抄一下呢?字本来很零乱、丑陋,又是黑蓝两色花花脸,陈老师阅后会怎么理解呢?能否看成是我对他的不敬呢?这样想来,心里没了底。哎,信已发出,凭命由天吧!

想像和实际总是有距离的。有的名家,你加倍崇敬他,他也越发高傲。然而,陈忠实先生不是这样,由此可看出一代大师的人格魅力,怪不得他能写出那样大气、恢弘的《白鹿原》。不仅文笔见功夫,文章也彰显了他海一样的胸怀、山一般的气魄。这么多年,他从社会底层一步步走向辉煌,历练的不仅是大气、朴实的文风,还有他那颗朴素的心灵、忠实的情怀。“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这句话,正是陈忠实曲折的为文之路和丰硕成果的真实写照。

人之初,性本真,但随着环境的改变、地位的提高,有些人就变了:官大了,就有了官腔,就看不到百姓渴求的呼唤;钱多了,就有了资本,就看不到贫民的艰难。然而,应该说陈忠实老师有名气、有地位,却常葆一颗平常心,还能主动给未谋面的作者打电话,真诚沟通思想和创作体会,此举多么值得权高位重的名家、大家们,从骨子里借鉴学习。失去群众,就失去了民心,就失去了和谐,失去位置,即使名气再大,官位再高,金钱再多,也是可怜的、可悲的、孤独的。

斯人已去,风范长存。先生是一位忠实的人、忠实的作家。他留给后人的不仅是文学大家的艺术精髓,还有质朴人品带给艺术工作者的精神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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