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鹤乡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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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7年7月2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故乡的山杏花

韩景春
 

清明刚刚过去,节气真应时,天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站在楼里的阳台上,望着窗外,烟雨蒙蒙,远处的楼房也若隐若现,淹没在烟雨之中。虽然还没有到黄昏,但整个城市被乌云笼罩,天都变暗了,雨中行驶的汽车,也纷纷打开了车灯。在这个季节,春雨下这么大,还真不多见。雨点打在窗镜上,形成了一串串小水珠,水珠排着队往下面钻去。它好像知道土地正渴望着它的滋润,所以加速融入大地的怀抱。人在城里住久了,就有点麻木。对时节就不那么敏感了,也就没有了拥抱大自然的欲望。今天的这一场春雨,又一次点醒了我对时节的关注。此情此景让我联想起,南宋诗人陆游的一句诗:“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现在农村正是盼雨的时候,这场雨下得好及时。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草木也都早该吐出了新芽。我的家乡现在会是什么样了,想起那曾经的山杏树,成片成林,布满山坡。在这个季节,也快要开花了吧。

小时候的故乡,离村子较远一点的小山上,林子都是一片一片的。这一片是榆树林,也就是大家所说的拉条榆,很像现在苗圃培育的树苗一样,整整齐齐一方。那一片是山杏树林,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和现在有人管理的果园也差不多,只是少了围墙和篱笆。家乡的山,实则就是一个个沙土堆集的小沙丘,因为都是沙土地,春风刮起的时候,沙子随风流动,堆积多了,就成了现在的小山。一些山杏树的果实,随风飘到这里,在适宜的环境下,就生根发芽,长成树木,久而久之逐渐成林。

小时候,每每到春天这个季节,天气回暖。在家憋了一冬的众多小伙伴,都坐不住了,开始行动。我和邻居家的这些小男孩儿,就经常上山玩,虽然都是小学生,但放学后作业不多,时间还是比较宽裕的。唯一害怕的就是家长不允许,好在是跑山上去玩,若是去水边,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家的南边,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杏树林,这儿是我和小伙伴们常去的地方。我们天天盼着,杏树什么时候能开花,什么时候能结果。山上的杏树长的很繁茂,杂草也很高,我们在山上尽兴地玩,一个小伙伴突然把胖乎乎的小脑袋,从杂草的缝隙中探了出来,蓬乱的头发上还粘满了枯黄的草叶,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虽然步入成年后,多次光顾过这些杏树林,有时和朋友也来过,但是唯有童年时的印象,最深刻、最美好。

春天到了,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过来,杏树上的枝条逐渐变软,也逐渐变绿。随着春风的节奏,枝条翩翩起舞,随风摇曳。花蕾也陆续从枝头上钻了出来,这杏树真是要开花了。一夜春风过后,山杏花真的开了,远远望去,一片花海。满山盛开的杏花,把整个山坡都染成洁白的颜色。仔细观看,其中还透着微微的粉红,真像是天上的一朵朵白云飘落下来,覆盖在大地上,把大地都装扮的蔚为壮观。那白里透着粉色的花朵,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俏丽。千姿百态的杏花,总想把自己妩媚的身姿、优雅的神韵,展示给前来赏花的人。往前看,有的花朵盛开着,有的花蕾在枝头上含苞待放。她们互相观望着同伴,争奇斗艳,一比高低,谁都不甘居落后,谁都不想把花期错过,竞相向人们献上一份春的厚礼。她们弯下腰朝孩子们在笑,同时也把欢乐,带给这些期盼已久的小伙伴。在阳光的折射下,孩子们笑得更加灿烂,他们的小脸蛋,也映成了粉红色。更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山花。当你置身在这片花海之中,犹如徜徉在虚无缥缈的仙境之上,身边宛若朵朵白云环绕。脚下松软的草地,相伴左右的鲜花,在万花丛中,花的芳香扑面而来,阵阵香气沁人心田。在这些山杏花的簇拥下,彷佛你也要变了,变成了童话世界中的花神,变成了花仙子。这时候你的思绪,完全被眼前这美丽的景色所吸引,那几分浮躁的心情,也平静下来,整个身心,都陶醉在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美景之中。我们真要感谢这些山杏花,她带给人们这么多信心与快乐。她们不愧为是春天的使者。在百花之中,她们不畏严寒,第一个从冬天走来,把春的希望,夏的寄托,秋的收获,送给这些企盼已久的人们。

花期很快就要过去,人们总会有些失望。一夜无情的风雨,花瓣洒落了一地。林间的空地,变成了一片白色,“雨送黄昏花易落”。不过你不要伤感,没过几天,枝头上,你隐隐约约,就能看见很小的山杏,山杏树结果了。春华秋实,小小的果实,预示着风调雨顺的好年景,也预示着硕果累累,会带给人们丰收的喜悦,更预示着,这颗小小的果实,还会孕育出新的生命。她会以一种新的形式,继续着她们的存在。

故乡的山杏花,你根植于这片沃土,在风沙中成长,繁衍生息。把一生的美丽,都奉献给故乡的人们。你虽然花期很短,既不高贵,也很平凡,但人们不会因为你的平凡和短暂,而拒绝你俏丽的身姿和优秀的品质,你是故乡人的骄傲。山杏花,你会一直在我们心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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