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在人生旅途中知遇一个或者几个恩人,并能干事成事,是大幸。张树森是我业余新闻写作的启蒙老师, 也是30多年来与我关系最为密切, 感情最为真挚的好朋友。这些年来,他的提携让我走过严寒的冬、温暖的春、炙热的夏,终于迎来了今天的收获! 前不久,《吉林日报》以《勤者的新闻梦》,《白城日报》以《情系鹤乡写华章》对我30多年从事业余新闻工作的经历进行了报道,而且,吉林日报社还给我颁发了终身荣誉奖,在感谢媒体的同时,我更应感谢我的良师益友张树森老师。
我想,在漫漫人生路上,每个人都会在不同时刻、不同地点遇见不同的人。这些人或是你生命道路沿途的过客,或是你情同手足的挚友,或是那个要与你共度此生的人。这大概就印证了那句俗语吧——“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的师生缘源于上世纪80年代,那时二十几岁的我,高中毕业刚迈出校门,书生意气、风华正茂,踌躇满志地回到故乡通榆县最边远、交通十分闭塞、经济和文化非常落后的包拉温都蒙古族乡。回乡以后,我被安排到乡文化站工作,从那时起,注定了我和张树森老师的一世师生缘。
包拉温都文化站是全县最晚成立的,在这之前乡里没有文化站。尽管当时的文化站是无经费、无阵地、无人员的文化站,但我在当地领导的鼎力支持下,从春节办秧歌开始,到后来创建少数民族歌舞队,一步一个脚印开展工作。当时创建歌舞队,没有队员、没有导演、没有经费、没有演出乐器和服装,也没有演出节目内容,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但我没有灰心,更没有退却,而是采取发动当地文艺爱好者参与,又从毗邻的内蒙古少数民族村借服装,并请导演等把队伍组建起来,但最大的难题是没有演出节目内容。这时有人给我出主意,让我到乡中学找张树森老师。我怀着试探的心理找到张树森老师,张老师非常热情,不仅满口答应,并且谈了许多他个人的一些想法和建议。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从那时起,他一边帮我编创具有乡土气息的演出节目内容,一边把我们活动情况写成一篇篇新闻,发表在省、市、县以及毗邻的内蒙古的媒体上,一时间我们小小歌舞队受到社会各界关注。之后,我又在张树森老师的指点下,以当地万亩山杏林命名成立了“杏花”民族文学社,办起了散发浓郁山野气息的铅印《杏花》小报。《杏花》不仅成为偏远闭塞少数民族小乡村的热点,而且引起许多关心少数民族事业发展人士的关注。全国20多个省、市文学社团及长城内外的文学爱好者都与《杏花》结下了难忘的“缘”。那时,我和张树森老师如醉如痴地拆阅和编辑来自四面八方的稿件。那一篇篇充满激情的来稿,一封封热情洋溢的来信,都使我们激动不已。后来,在创办文学社的基础上我又跟着张树森老师搞文学创作,又写新闻稿。很快我的《我爱家乡杏树林》及《不罚一分钱,良种推广开》等文学作品和新闻稿件在媒体上陆续发表。
我在乡文化站工作了8年,后来张树森老师从教育改行到了文化站接替我的工作。从此,高天的旷远和心中那份责任的凝重,又赋予了张树森老师遐思无尽的跋涉,他更加努力和忘我工作,用聪明才智为繁荣和发展民族地区文化事业贡献着力量。之后,我从包拉温都蒙古族乡调到县计生局工作,又先后从县计生局到向海乡、县委宣传部、白城人社局、白城医高专工作。应该说,我自认识张树森老师至今,30多年已匆匆过去,但在这流逝的岁月中,我和他的往来从没间断过。我不论是工作中取得成绩,还是生活中遇到挫折,都和张树森老师如实叙说,无论是电话里交谈,还是面对面交流,他从不厌烦,更多的是鼓励和鞭策,教会我胜不骄,败不馁,踏踏实实干事,真心实意处人。
我虽然离开包拉温都已20多年了,但对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那里的父老乡亲都怀有深厚感情。我经常受张树森老师之邀,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利用节假日,用手中的笔,胸前的相机,宣传我的家乡。闲遐之时,当我和张树森老师坐在一起,把酒临风,回想过去一起战斗岁月的那一幕幕时,是那样的温馨美丽,那样的刻骨铭心,那样的难以忘怀。张老师对我的关心不仅仅是在文学创作和新闻写作上,更多的是在事业上和做人上的导航。他本人不仅仅是言传,更多的是身教。张树森老师退休后,怀着感恩的心,凭着在乡文化站和乡政府多年从事基层工作的经验,顺应农牧民求安、求知、求富、求乐和求健康的需求,开办了一间免费开放的书报屋。他放弃了当时每年7000多元的房租收入,用家里两间150平方米的门市房,自掏腰包3万余元,订购了60多种报刊,购买了3000多册各类图书,还购置了桌椅和书柜,办起了享誉省内外的“报吧”,免费向当地群众开放。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全乡每年有4000多人次到“报吧” 读书看报,那里成为了当地各族群众,掌握国家方针政策,了解时事政治,学习科技文化和法律知识的阵地。他工资虽然不高,可每年都自掏腰包帮助有困难的人。迷子荒村村民孙长义与他无亲无故,2008年初突发急症,需去省城就诊,但家中无钱。张树森老师得知后,送去3000元钱,并主动送他去治疗,使他转危为安。蒙古族老党员包风格因患癌症,欠外债3万多元,病逝时家里无钱安葬,张树森老师知道后送去2000元钱安排后事。这样感人的好事,张树森老师每年都做很多件。当地群众都把张树森老师当成亲人,有什么大事小情儿都愿意找他帮忙。他还利用空闲时间搜集有关资料,从法治、德治和孝治三方面入手,编写了《青少年行为鉴言》,受到全乡青少年的欢迎,广为传唱,起到了鉴言劝世、春风化雨的作用。蒙古族民间故事随着信息时代的猛烈冲击和蒙汉文化的演化与交融,正面临着被遗忘、消失。在这关键之时,张树森老师把整理、挖掘、抢救濒临失传的民间故事、英雄史诗等作为头等大事,成为《杏树林的传说》和蒙古族民间故事传承人,坚持传讲40年痴心不改。近两年,他还写下了近20多万字的《包拉温都乡志》,用毕生精力记载和传承草原文化、地域风情、民族精神,以自己的桑榆晚景、大爱情怀,传播正能量,温暖下一代。
今天,我擎起手中的笔,写我的良师益友张树森老师。但笔还是迟迟难落到纸上,我担心手拙笔钝难以尽述他的情怀和满腔质朴,难以让人们领略到他那闪烁时代的风采,难以品味他为蒙汉民族团结所付出的厚重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