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榆县党史办
通榆县鸿兴镇火车站西南的一个小山坡南侧,有一座烈士陵墓,它俨然是一个坚强的哨兵,忠实地守卫着这个小镇。墓下长眠的就是领导通榆县老三区人民翻身闹革命的张景川烈士。
一
张景川1907年出生于河北省一个贫苦人家,由于家庭贫困,他很小就给地主扛活维持全家生活。长期的劳作,锻炼了他吃苦耐劳的品格。地主的残酷压榨,使他幼小心灵中埋下了对黑暗统治反抗的种子。他不愿忍受这种牛马不如的生活,满怀踌躇地和亲戚到陕西谋生。在陕西他见到了中国工农红军。红军指战员的一言一行,使他看到了光明和希望。1933年他毅然参加了刘志丹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光荣地成为一名红军战士,从此走上了新的生活。
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张景川听从党的领导,严格遵守军纪,作战勇敢,勤于学习政治、军事、革命理论,在战争中练就了好枪法和一身不凡的武功,一丈多高的墙,轻轻一纵便能上去,落地时却平稳无声。他还努力学习文化知识,经常利用闲暇时间读书学习,研墨习帖。他的字汲取了王羲之书法的精华,很有神采。张景川在革命斗争实践中逐渐成长起来,成为一名文武全才的红军战士。不久,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张景川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决心要为中国劳苦大众的翻身解放而奋斗终身。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者发动了侵华战争,中国共产党及时发出了“告全国同胞书”,提出停止内战,实行全面抗战的战斗口号。已经作为支队司令员的张景川率领部队同日本侵略者进行了英勇斗争。一次,支队接到命令,当时部队一部分人正在执行别的任务,张景川率领不足千人的队伍在圆满完成任务回来途中,与1000多人的日本讨伐队相遇了。两军相遇勇者胜。面对多于我部数百人的日本鬼子,张景川没有退却,先发制人。在敌人还未弄清情况下,迅速冲上去与敌人展开白刃战。他冲在前面,舞动两把大刀,连续砍倒几个敌人。司令员勇猛无前,战士们也精神倍增,以一当十。在战斗中,有3个日本鬼子把张景川包围了。他毫无惧色,冷静地观察着敌人,以静制动,当敌人3把刺刀同时向他刺来时,他很快挡开了前面的两把刺刀,急忙闪过后面的刺刀,刺刀从他的脸侧扎进嘴里,张景川不露一丝痛苦,大吼一声,手起刀落,砍掉了日本鬼子的脑袋。张景川不畏重伤,杀红了眼,直冲在前,又把另两个日本鬼子砍死了。在张景川的率领下,战士们勇猛顽强,打得日本讨伐队溃不成军,敌人伤亡三分之二,扔下满地尸体猖狂逃窜了。为了防止敌人的援军追来,张景川率领队伍,带着战利品迅速撤退了,取得了以少胜多的战绩。张景川非常爱护部下,虽然这次打了个大胜仗,他却沉重地说:“失去这么多战友,我感到太痛惜了。但这个仇一定要报,坚决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此一战,张景川名声大震,使日本讨伐队闻风丧胆。
二
1945年8月15日,中国人民经过8年的艰苦抗战,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了中国。然而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妄图抢夺革命胜利果实,排挤中国共产党。为了制止内战,解放全中国,中共中央迅速派大批干部和部队挺进东北,创建巩固的东北革命根据地。
根据党中央的统一部署,张景川随黄克诚部队挺进东北。1946年1月27日,张景川在郑家屯组建的中共开通县工作委员会乘火车进驻开通县,开展地方工作。他参加了中共开通县工委接收了地方维持会,建立民主政权的工作,被派到开通县的鸿兴继续开展建立基层民主政权,清匪反霸,减租减息,肃清反革命残余势力,稳定社会秩序,建立根据地工作。
摆在张景川面前的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局面,土匪、恶霸地主、反动乡绅、日伪残余势力活动十分猖獗,加之战局紧张,国民党分子暗中造谣生事,群众对我党我军政策还不太了解。开展工作、建立政权的困难是很大的。但是张景川没有在困难面前退缩,他紧紧依靠党的领导,积极开展工作。在他的艰苦努力下,1946年4月27日,在通榆县这块土地上,又诞生了一个基层民主政权——鸿兴区政府(即第三区政府),张景川担任区长。
区政府成立后,张景川立即开展社会调查活动,摸清了鸿兴及周围村屯的情况,哪些是地主,哪些是贫苦百姓,逐一登记清楚。心里有了谱,他便开始筹建区中队,开展建立地方武装工作。由于当时条件非常艰苦,缺少枪支弹药。张景川采取“枪换肩”策略,即用地主的武装建立区中队,成立了30多人的区中队,任命赵希赞为区中队长。
区中队成立后,在区政府的领导下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土改斗争。张景川首先组织召开群众大会,宣传共产党的主张,肃清土匪,挖根清源,号召民众断绝与土匪的联系,命令土匪家属登记,规劝土匪投降,说明投降者不杀,拒不服从区政府、与区政府为敌者要坚决镇压。经过开会宣传,群众了解了我党的政策,许多土匪的家属都把自家的情况登了记,交出了一些枪支弹药。有些土匪改邪归正,脱离了匪群。有一个匪号叫“快马青山”的土匪头子,主动投降了区政府,将两支长枪、一支德国制造的撸子和自己骑的快马交给了区政府,愿意听从区政府处理。张景川向他宣传了党的政策,教育他不要再作恶,然后放其回家务农。
为了更加巩固鸿兴区政府,张景川还有计划、有步骤地清除鸿兴区及周围的土匪,通过对土匪“王大殃子”等的宣传教育,使他们幡然悔悟,积极提供其他的土匪线索。张景川顺藤摸瓜,俘获许多藏匿的土匪。
张景川胆大心细,足智多谋。活动在鸿兴、西艾力、双岗一带的土匪一听到张景川的名字都不敢轻举妄动。有一次区中队去双山子剿匪,拂晓前包围了双山子,张景川亲自喊话,动员土匪主动出来。土匪慑于张景川的威名,主动交枪投降,结果没费一枪一弹,区中队便捣毁了这个匪窝。有一次从内蒙古入境12个土匪,张景川得知后,设计把土匪一个一个地请来,又一个一个地缴械。还有一次去西艾力抓土匪,张景川假扮土匪,与土匪接上头,并与匪首挎着胳膊走。一进屋,就先将自己的空枪放在炕上,匪首见状也把枪放在炕上,张景川眼疾手快,顺势将匪首的枪操起——不到半小时捕获4名土匪。
张景川作战勇敢,处变不惊,是一名出色的军事指挥员。一天,有消息说保龙山进来一伙土匪,人数很多。这时县骑兵连正好在鸿兴。张景川和连长商议,决定一起去剿匪。张景川派了3个区中队员作为尖兵组,先去探听虚实。结果这3名队员进去就没有出来,张景川觉得情况不好,如果对方是土匪绝不敢轻举妄动。他命令吹起冲锋号佯攻。对方以为我们是大部队要进攻,四挺机关枪同时响起。这时区中队队员侯世明见我队员被压在山坡后,冒然骑马向敌人冲去。张景川见状立即冲上去,把侯世明拽下马来,顺势滚下了山坡,马被打了数枪,侯世明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对方是从齐齐哈尔出来的国民党先遣军,有1000多人。敌人见我方人少,就倾巢而出,向我方扑来。面对敌强我弱的态势,张景川和连长商议,先派人向开通驻军报信,他们边打边退,把敌人吸引到开通东面,然后再杀个回马枪,与先期到达的开通驻军形成对敌两面夹击之势。结果国民党先遣军腹背受敌,仓皇向乾安方向逃去。
张景川在工作中非常注重贯彻党的政策,对土匪攻心为上,打击教育并重。抓住土匪首先向其宣传我党的政治主张。对一般小土匪,只要服从区政府的领导,能够改其旧痞,不再做恶,就放其回家自谋生产;对罪恶深重又不思悔改的土匪头子进行镇压,区政府先后枪决了7个罪大恶极的匪首,对当时的敌对势力起了巨大震慑作用。
张景川一手抓剿匪,一手抓锄奸反霸。对伪政权的汉奸、当地的地主恶霸进行镇压管制,没收其粮财,一部分充公入库,一部分分给穷苦百姓,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在剿匪锄奸之余,张景川积极带领区干部深入村屯组织生产。他亲自走屯下户,了解农民的疾苦,及时帮助解决种子、畜力等问题。经常召集群众,宣传党的政策、主张,深受群众的拥护爱戴。
张景川身上时时闪耀着老八路的传统和作风。工作中扎扎实实、任劳任怨。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不仅关心爱护,而且严格要求。要求大家一定要严守党的纪律,不许侵害老百姓利益。鼓励大家要勤于学习文化知识,遇事动脑筋,正确执行党的政策,并要积极宣传党的政策。
张景川生活十分简朴,常年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睡着木板床,盖着旧被,从不动用没收地主的被褥。警卫员见他辛苦,给他铺上了一套好被褥。他十分生气,立即让警卫员撤下。警卫员说:“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你就先用着呗。”张景川耐心而严肃地说:“我们是共产党的干部,一定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缴获要归公,不许占用享受,这些是没收地主的东西,要交公的。我们有那么多老百姓还没有吃穿,我们当干部的怎能享用呢?即便动用,也得组织批准呀。”一席话说得警卫员心服口服,立即撤下了被褥,重新给他铺上了那套旧麻花被。张景川吃饭也和大家在一起,从不搞特殊。
三
土改斗争的掀起,反霸斗争的胜利,摧毁了土匪赖以生存的基础。他们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在国民党军队占领四平、长春,军事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后,他们以为时机已经到来,互相勾结,狼狈为奸,把我地方民主政权看成是他们的死对头,对张景川更是恨之人骨。活动更加猖狂,手段也更加残忍,妄图把新生的革命政权扼杀在摇篮之中。
1946年7月15日,区中队队长赵希赞奉命带队到双山子搜枪。拂晓时分,区中队完成任务,抓了两个土匪返回区政府。行近区政府时,只见一大群土匪从东北面向区政府扑来,其中一部分向区中队围上来。张景川见状,立即命令侯世明带人前去接应赵希赞等区中队队员。同时命令区政府其他人员做好战斗准备。这时候,区政府西北部又冲上来一股土匪。两股土匪骑着马,来得非常快。待侯世明接应上赵希赞时,土匪已经把区政府团团包围了。区中队准备回返,冲进区政府会同张景川一起作战。但是土匪人多势众,火力太猛,区中队攻了一阵子,没有攻进去,土匪却反向他们扑来,区中队只好边打边撤,到开通去请求援军来解鸿兴之围。
这股土匪是以叛匪王洪彬为首,会同“打三省”“江合”“靠山”“小占一”“九三九”“大文字”“青山好”等匪帮300多人连续疯狂地向区政府攻击,并掐断了电话线,使区政府无法和外界联系,成了一座孤城。此时区政府院内,只有张景川等5名有战斗力的人员,保护着前来躲避土匪的50多名妇女、儿童和没收地主乡绅的几百头牛羊猪马和粮食等物资。面对超过自己数百倍的敌人,张景川毫无惧色,以区政府的高大院墙为屏障,镇定自若,沉着应战。他一面指挥院内区政府人员和土匪战斗,一面组织一些男人向土匪枪声密集的地方投手榴弹,多次打退土匪的进攻,土匪伤亡惨重。气急败坏的土匪疯狂地叫喊:“活捉张景川,打死张景川。”再次发起攻击。面对土匪猖狂的进攻,张景川鼓励大家说:“别听他们拍桌子吓唬猫,有我张景川在,你们不要怕,他们打不进来。”
战斗从早晨打响,已进行了半天。土匪见强攻不行,便玩弄阴谋,他们把一部分土匪埋伏在附近的民房上,集中力量攻打西南角,并窥视张景川的行动。张景川见自己防守的这边没有枪声,而西南角枪声密集,就探出头来观察敌情。这时埋伏在民房中的土匪同时开枪,张景川头部中弹,壮烈牺牲,时年39岁。待侯世明、赵希赞带领开通保安一旅赶到时,土匪已经血洗了区政府,打死了区秘书吕广吉,打伤财政助理庞旭东、农会干部李喜林。将区政府关押的20多个汉奸走狗、土匪、地主恶霸全部放掉,抢走所有物资和牲畜,猖狂逃走了。
第二天,周围广大贫苦农民听到张景川遇难的消息,悲痛欲绝,前来悼念。人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安葬了张景川同志。当人们整理烈士遗物时,才发现他有好几枚军功章,可他却从没向人炫耀过。张景川不愧为我们党的优秀儿女,他的一生胸怀坦荡、虚怀若谷,从不计较个人名利与得失,不论职位高低,党要干啥就干啥,他既能指挥几千人英勇对敌作战,又能只身一人开拓一个条件艰苦的基层新区。革命和人民的需要,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新中国建立以后,开通县人民政府在张景川烈士墓前竖起了纪念碑,缅怀先烈的功绩,表达通榆人民对张景川烈士的永远怀念。张景川同志一生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而战斗的光辉形象,将永远铭记在人们心中。
(八十二)
白城市地方志办公室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