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因个人眼界、知识、常识、经验等等的局限,估计每个人身上都会发生许许多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尴尬故事。某日,在脑海里搜寻比对,择亲人和自己顶级搞笑的糗事三则,辑录于此,博大家一笑。
老妈接电话
2004年,70岁的老妈和77岁的老爹从农村搬迁到白城生活,此前,他们一直生活在农村。
进城的老两口决定跟老弟一家一起生活。那时,家庭时兴安装固定电话,弟弟也求人安装了。当时手机没有现在这么普及,家庭固定电话使用率很高。老爹有时到外面走走,顺带买点菜,弟弟、弟媳上班,家里只有老妈和一直由老妈伺候的二弟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残障儿子。老妈就成了经常接听电话的人。
老妈接电话的样子特别搞笑。每当电话铃声响起,她怕误事直奔电话不敢耽搁。可是,老妈绝对不会直接操起话筒放耳边接听,如果手里啥也没拿,她就顺手操起枕巾、毛巾、抹布、擀面杖、笤帚嘎达……把话筒从座机机身上拨拉下来,话筒仰脸朝天后,老妈就俯下身来,对着话筒接听电话。接完,老妈手上拿起一块垫布之类,垫住话筒急如星火地复位。
老妈对带“电”字的生活用品如此敏感恐惧,与她的农村生活阅历息息相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电话、电灯都是稀罕物,那时过年时家里的白炽灯要是正常通电,都把我们兴奋得嗷嗷叫。
由于对电的知识掌握的少,村里没少出事故。我同桌刘国富的父亲,外号刘四虎子长得膀大腰圆,绝对是种田干活的好手。年不满50时,却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手扯冒着蓝烟的广播线而送命。同村姑奶的儿子姜纯革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在村上当电工,扯低压线时,村民用绳子晃悠线圈时不小心碰到了高压线,电把他从梯子上打到地上,后脑勺摔个大窟窿,险些丧命。
从此,但凡与电沾边的物品,老妈使用时都战战兢兢,避之唯恐不及。
表姐坐电梯
有一次,长春二叔家妹妹来白城出差,她让住在农村我家的表姐雅华去长春玩几天。
为了早上坐火车方便,当晚她们一起住在离白城火车站较近的白城宾馆。早上,长春的妹妹先下楼退房,给表姐打电话让她坐电梯下楼。经服务员指引,表姐进了电梯,却不知道咋能让电梯关门,咋能让电梯升降。此前,表姐根本就没见过电梯,就别说咋操作电梯按键了,她在电梯里面急得团团转。
无奈之下,表姐只得出来喊服务员,服务员笑笑说:“那里面有楼牌号码,你进去按一下就行了。”表姐再进电梯,对着电梯按键胡乱按了一气,电梯竟然纹丝不动,表姐红头涨脸地跑出来,第二次向那个服务员求助。服务员拿眼乜斜表姐,不耐烦地带着她来到电梯旁,手把手教她怎样使用电梯,表姐这才从楼上下来。
表姐3岁丧母,少小时,她生活的轨迹不外乎在农村姥姥家(我家)和海拉尔(表姐父亲家)两地奔波,而在我家待的时间居多,她没坐过电梯,也没听别人说过。
好多年过去了,但是每当说起这件事,生活在深圳的表姐还显得很难为情,她自嘲说:“打小生活在农村,从来没听人说过电梯,以致进了电梯间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见识少就是不行啊!估计我会是那个服务员永远的笑话。”
我想当“姜万才”
小时候,可没少被人问过长大干什么这类问题,我至少有十好几年的理想是当“姜万才”。
当年,二叔因在白求恩医大毕业成绩优异,原本留校,文革期间响应号召,到磐石县细林公社卫生院工作。他不光医术过硬,农村的修路挑土、搂柴禾捡粪也样样当先,获评县劳动模范,戴上大红花受表彰。
不久,大队接到了公社的电话,让我爹某日某时去公社接细林公社卫生院的电话,说卫生院打算派两个人来我家搞外调,二叔已经成为入党积极分子了。
老爹去离我家6里多地的公社接电话那天,特意带上我。那时,我们去公社基本是步行,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公社的电话间。只见老爹左手按住电话机机身,右手哗哗地摇动电话摇把,然后从机身拿起话筒,说:“姜万才吗?”对方回答:“我是姜万才,你要哪里?” ……
回去的路上,我就想:这个姜万才也太牛了!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打个电话,还必须要走他的门路,他要是不同意,你这个电话就打不成。打那往后,谁若问我长大了干什么,我就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想当‘姜万才’。”
直到有一天,我陪表哥吃饭,期间东拉西扯,三绕两绕,就绕到我的“理想”上去了,我的碎碎念念还没完,就整到“姜万才”身上了,表哥仔细一听,噗嗤一声,一口饭就笑喷到了菜碗里——
“啥姜万才呀?那是电话接线员,交——换——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