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文艺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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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生命,都是娇嫩的

□方启良
 

人生中走一段路,有时需要几年,有时需要半辈子或一生。至于过程,或悠闲舒缓,或跌跌撞撞,你感叹,总算走过来了。偶尔回首来时路,你更多的是为自己而感动:我多么坚强,走过了那么多曲折、坎坷的路。

人生过程中的个味和辛酸,只有你自己懂。这一路,多风雨、多荆棘。在人前,你看着身上的疤、心里的伤,你嘚瑟:我若坚强,心自无恙!

但往往在你炫耀或庆幸躲过了风雨,自以为心坚似铁时,你却没防备的被一些细节击溃。一朵小花、一首老歌、一张发黄的照片或短短的一句话就会让你泪流满面。坚强的背后——每个生命,都是娇嫩的。

“娇嫩”一词,眼前呈现的大多是:初生的婴儿、青青的树苗、带露的鲜花……他们是这么惹人无限怜爱!

读小学二年级时,我是在一个把破庙当课堂的地儿度过的。那时,山村特穷,房子也破旧,教室时不时有烂檐板、破椽子掉下来。那个倒霉的下午,我不小心踩上了一截带钉子的椽子,钉子一下扎过薄薄的鞋底,直接穿透了我的左脚背。我咬牙把脚拔了出来,血流了不少。我没与老师、同学说,一瘸一拐地跑回了家。路上倒没觉着多疼,可一看见母亲,我便放声大哭起来。

那个娇嫩的孩子把娇气撒向母亲的情景,每次回忆起来,又是酸楚又是幸福。

我有个邻桌,平时伶牙俐齿,像个小刺猬。她做事、说话和学习表现得都挺强势。她大大咧咧的,什么贤淑端庄、温柔可人在她身上是找不到的。我一直把她当哥们儿,我们无话不谈的。那年暑假,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信,拆开一看,是“小刺猬”的。她说,放假了好无聊啊,你们是上山打架还是下河摸鱼啊?其实,她信的中心就一个:开学后,你和我坐一起,好吗?我第一次看到了“小刺猬”柔软的一面。我很忐忑也很期待地回了信:一定!我也好想和你同桌。

可是开学后,远远地看见“小刺猬”我就慌了,步子因为颤抖拐了个弯。平时那么要强的我竟是这么胆怯,我和一个男孩坐一起了。我避开了她幽怨的目光,并且每周我悄悄地和别人换座,后移一排,直到在教室的后窗下暗自神伤。

几年过去了,我们毕业各奔东西。又十几年过去了,我们天南地北为人父为人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小刺猬”,岁月的风霜飞满了她的面颊。一时心里有微微的疼痛,我挤个笑脸:“‘小刺猬’,你还好吗?”

她死死地盯住我,虽然只有几秒钟,但我却感觉那么漫长。她眼泪不自主地流下来:“你说我还好吗?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要答应我?”那一刻,风在四周吹起,我们好苍老!我真想紧紧地抱住“小刺猬”——无比娇嫩的“小刺猬”。

每个生命都是娇嫩的。无论你的经历多坎坷,阅历多丰富,外表多坚强,岁月的黄金甲总是覆盖着娇嫩的躯体。

母亲现在80多岁了,她对年幼的我最呵护。养儿难报慈母恩,今年,我把母亲接到家里,本想好好孝顺一下,谁想天气热,她背上生起了疮。贫穷年代,母亲都没喊过苦和疼,可这次母亲忍不住也许不想忍了,直喊疼。我用棉签为她擦药,一次,心不在焉,下手重了,弄疼了她。她生气地说:“算了,不擦了!你不晓得,肉很娇嫩吗?”

那一瞬间,我心里大痛,没读书的母亲,暮年的母亲,她竟然懂得“娇嫩”一词!父亲离世早,母亲咬牙养大了我们7个孩子。其实,饱经风雨的母亲,是我们最娇嫩的花朵,我们有时却缺失了对她应有的照看和呵护。

我们总是看到别人的坚强和光鲜,却无视他们的汗水和心累。

我有个朋友,叫沙海铁迪,认识他,是从读他的一篇文章开始的。后来我大吃一惊,一个文章写得这么好又有思想的人,居然得了一种怪病。他脑干出血导致行动不便,每天坐在轮椅上,他想的和做的很不协调,比如他想吃饭,手却不能听命地伸向筷子,拿着筷子却又忘记了下一个动作。他和我聊天,每在键盘上打一句话我要等好长时间。他对自己的名字作了解释:沙利文的沙、海伦凯勒的海、史铁生的铁、张海迪的迪。

我明白了,这是一个坚强的人,他是我心中的史铁生。可他又是多么娇嫩啊,我默默祝福我的朋友能和我一起,能走过山走过水,能看到我们所想念的那片海。

善待自己善待他人吧!善待身边的亲人和每一个遇见的朋友,善待每一个路过的小生命,每天多一点笑容,多一个拥抱!

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是高贵的,也都是娇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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