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5年前,当我的《绿野情缘》刊发在《绿野》创刊35周年纪念版时,兴奋得几乎彻夜难眠。深夜,面对满天星斗,我说:“祥子,你若看到这期《绿野》该有多好!你可是《绿野》的忠实读者啊!可惜……”手捧这期纪念版的《绿野》,我遥望着星空心里默念着我亲爱的祥子,不禁泪蒙双眼。
祥子,是我的已故丈夫、白城师范同学朱春祥。追根溯源,初识《绿野》还是祥子引荐的。1979年2月19日,我正式调入白城工作,那一年恰逢《绿野》创刊。是祥子最早把这个喜讯告诉我的:“丽华,咱们白城马上就要有自己的文学季刊了,刊名叫《绿野》。你知道《绿野》的刊名是谁题写的吗?”他见我懵懂地摇了摇头,就赶紧告诉我:“是臧克家啊!”“啊!就是那个写《有的人》的大诗人臧克家吗?真的是他?”我兴奋得几乎喊起来。“正是他。”说话间,祥子眉眼之间全都是笑。于是,两个“文学青年”眼神中都充满了期待。那一晚我们谈论着文学,谈论着唐诗宋词,谈论着即将问世的《绿野》,兴奋得久久难以入眠。
《绿野》创刊那年,我24岁,祥子25岁,书生意气,风华正茂。正值青春年华的我们求知若渴,从《绿野》创刊号起,就期期不落地购买《绿野》阅读。那时我俩的工资很低,每月每人只开36.5元,生活很拮据。但是无论怎么困难,我们每一季度都要从生活费中挤出一点钱来购买《绿野》。最初的《绿野》每本是0.50元,后来到0.65元……那时对月工资仅有30多元的我们来说,每本0.65元也算是很昂贵、很奢侈的了。囊中羞涩啊!说起来令人颇感有些寒酸。曾几何时,我也矛盾过,因为各种各样的花销总是让我们的生活捉襟见肘。我心里也在打鼓:这季度书就不要买了,不买……但从骨子里说,我还是渴望得到这本书。极度的矛盾心理终究没对爱人说出来不买之类的话。善解人意的丈夫祥子也了解我的心思。但有次上街,《绿野》巨大的诱惑力,还是使他拿出了家中仅有的一点生活费买回了那期《绿野》。还对女儿说:“回去先不要告诉你妈妈。”可一回到家,天真烂漫的女儿小贝贝就奶声奶气地对我说:“妈妈,今天爸爸给我买了许多好吃的……还买书了呢!是叫绿……对了,爸爸还说不让我告诉你!”哈哈哈……多么天真无邪的孩子!逗得我俩当即就大笑起来。于是吃过饭后,我和祥子又高高兴兴地头挨着头一起看起新买来的《绿野》。
《绿野》伴着我们苦涩的年华,《绿野》也伴着我们灿烂的青春。
从青春时代起,我们对《绿野》情有独钟。《绿野》就像似一股吹来的清新的风,给我和祥子的校园生活带来了生机和活力。我们在给学生讲语文课时,里面就注入了许多《绿野》的文学元素。《绿野》让我们更多地了解了白城的历史沿革,了解了家乡的风土人情。期期《绿野》不断地变化着色彩,不断地变更着内容。大千世界,人生百态,时代发展,社会进步,无一不在《绿野》中得到充分体现。在不断地阅读中,《绿野》提供了我们源源不断的精神食粮,让我们开阔了视野,增长了知识,提高了我们的文学鉴赏能力,也提升了我们的品位,让我们深切地感悟到文学的魅力。《绿野》也为我以后的文学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似乎冥冥之中上天就有所安排,这辈子我和《绿野》注定要结下不解之缘。在我生命的进程中,《绿野》就像似用浓浓的“绿”给我涂抹上了生命的底色,让其发光、发亮,熠熠生辉。在祥子去世后整整10年间,是《绿野》这块沃土给我以精神滋养,使我没有倒下,就像一棵绿树般坚强地挺立着;是《绿野》让我走出了悲伤;是《绿野》给予我重生的力量;是《绿野》赋予我创作的灵感;是《绿野》点燃起我创作的激情;是《绿野》赐予我收获的喜悦。《绿野》以其浓墨重彩渲染着我周围的环境,蓬勃着我的生命之树,拓宽着我文学创作的道路。《绿野》像似给我插上了飞翔的羽翼,让我在广袤辽阔的文学创作领域任意驰骋、翱翔,不是吗?
10年间,《绿野》让我收获满满。自2012年9月29日我的散文《秋声》荣获“喜迎党的十八大‘全国草原杯’征文大赛”优秀奖以来,《绿野》先后刊发了我的《秋声》《第二松花江大桥》《洮北抒怀》等,并出版了25万字的散文集《走过雨季》。《绿野》成了我们全家的最爱。除在《绿野》发表作品外,在《绿野》主编丁利的力荐和指导下,我的文章陆续在《中华风采》《中国文学》《文学月报》等报刊发表,并多次获奖。
就在昨天,我收到了圆通快递送来的《中国对联作品集》(2018年卷),我写的15副对联入编此书。手捧沉甸甸879页的厚厚的典籍,抚摸着国学大师季羡林为书名的亲笔书题,我再一次遥望远方轻轻地呼唤:“祥子啊!我们没有白爱《绿野》一回啊!《绿野》又让我获得荣誉了。祥子,你知道吗?祥子,你若是还在……该有多好!”但我知道,你没有走远,你没有离开那片咱们共有的生命的绿野……
(荣获征文大赛三等奖)